Tony的自然人文旅記（0160）
烏來．哈盆古道
圖：從福山村福山一號橋俯瞰南勢溪
哈盆古道是一條夢幻路線，相信走過的人都會懷念不已。 這條歷史古道位於烏來鄉福山村，為泰雅族昔日的狩獵小徑。 因為地處僻遠， 所以保持著原始豐富的森林面貌，溪流未遭汙染，南勢溪上游溪流清澈，令人驚艷。 哈盆古道沿著南勢溪上游的山腰而行，連接烏來福山村與宜蘭員山鄉之間。自福山村出發， 途經波露溪、露門溪等支流，終點為哈盆自然生態保護區的「福山植物園」。保護區管制極嚴格， 未申請入園者，必遭驅離。故一般走哈盆古道，均由福山村入山，原路來回。 由福山走至生態保護區外圍的哈盆營地，單程約3－4小時，視個人體力或輕重裝而定。哈盆營地至福山植物園，據說還須走上2小時。 雖然來回路程頗長，但哈盆古道彎繞於山腰，路況良好，平坦易行，又數次越溪， 有沁涼溪水可沖涼休憩，路雖遙，負擔輕，一向是登山者所喜愛的路線。古道沿途， 綠意盎然，蟲鳴蟬響，溪水沁涼，最適宜夏日行走。 這是我第一次行走哈盆古道。 從台北出發，至新店，再走新烏路至烏來。烏來至福山，約16公里，公路沿南勢溪谷左側而行， 漸行漸入深山，漸有高山景觀的感覺。過福山檢查哨時，停車辦理入山證，憑身分證，並繳費10元作業費，即可進入福山地區。 入山手續簡便，員警又和藹可親，但程序只是形式而已。這檢查哨的存在然象徵著一道界線， 歷史可追溯至清朝的「理番政策」。日據時期總督府承襲這制度，台灣光復後，政府又沿襲至今。 如今，福山村（部落）已有公路與外界接壤，福山村又有養鱒場、餐廳、民宿等對外的商業活動， 而清鄉肅匪的年代又已成為過去，現在作姦犯科之徒都喜藏匿於都會紅塵裡，極少願意躲藏於寂寞的深山綠林裡。 這檢查哨的存在，實在看不到什麼積極的意義。 我想檢查哨的員警也這麼認為吧！福山檢查哨外馬路的柵欄都未放下，若你開車直接通過也不會有人從檢查哨 衝出來追人。山友就建議，可不必停車辦證，直接大方開車通過。我還是踩煞車，停車辦入山證。執法與守法之間， 應該相互尊重。惡法亦是法。
圖：卡拉莫基步道－杉林
通過檢查哨，前駛至福山村福山國小，遇叉路，循指標「福山植物園」的方向，左轉至溪谷方向，過福山一號橋後， 停車於橋旁。 這裡有一登山解說導覽圖。寫著「卡拉莫基登山步道」。導覽解說文如下：
福山位於南勢溪之上游，此區居民主要是以泰雅族為主，由於原始自然生態保存良好，動植物滋生茂盛， 特將此一往昔用以狩獵運輸之古道，闢築修建成一登山步道，提供民眾親身體驗自然原始之風貌。 （全程長度約：2431公尺；步行時間：約1小時） 我想這應該就是「哈盆古道」了，但步道長度與曾我讀到的哈盆古道資料顯然有出入，而我隨身帶的旅遊 書又未詳載入口位置。我想既然是古道，應該就沒錯，我未在意，略休息後出發。 初走，爬上一小段石階，就是平坦的山徑。不久進入竹林，幽靜優美。繼續前行，過幾個鐵橋，大抵皆在 山腰彎繞。林中行走，緩坡而上。沿途幾處鐵橋，是資料上未提及的景緻。我開始懷疑，這條卡拉莫基步 道是否為「哈盆古道」？但景色不錯，既來之，則安之，也就一直走下去。 約走40分鐘，遇杉林，景色極美。 過杉林，遇叉路，右叉路綁有登山條，但未有任何指示牌，前行的指標則為「往哈盆產業道路」。我有些困惑， 於是讓老婆在叉路口等，我獨自上行探路。約4分鐘，抵上方的產業道路。我終於明白，一般山友走哈盆古道， 大多停車於上方的入口，可輕鬆抵達叉路口，走往哈盆古道。我們卻從福山村福山一號橋開始走，多走這2公里的步道，多耗費1小時。
圖：哈盆古道
其實從福山村走上來的這條「卡拉莫基步道」，也是哈盆古道的一段，景色亦美，卻得不到山友的青睬。原因不難猜測。 哈盆古道路程遙遠，愈深入愈原始而景色愈美，所以山友都寧可省略這一段路。這就辜負了福山村殷勤架橋整建這條步道的美意了。 或許福山村認為哈盆古道全程太遠，不適合一般遊客，故設計這條約1小時的精簡版哈盆古道。 但是一般觀光客寧願徜徉於烏來風景區的泡湯美食，登山客則醉心於更深入哈盆古道。這條步道左右不逢源，便註定被冷落了。 我走這段路，亦非本意。憑心而論，若不是哈盆古道後段太迷人，這條卡拉莫基步道也值得一遊，其路程及景色不輸陽明山 國家公園的「絹絲步道」。絹絲步道是我喜歡的步道之一。 算一算，多走這一段，來回就得多耗去2小時。今天本不敢奢望能走到哈盆營地，但私下盼望至少能走至南勢溪支流之一的 露門溪。現在多這一誤，恐怕路程又要縮短。 於是彎入叉路，正式進入哈盆古道。哈盆古道，名不虛傳，才經過一段水泥鋪設的竹林步道後，漸漸展現原始的森林景觀 。沿途可見不少山蘇寄生長於巨高的樹幹腰枝叉處，觸目所及，滿眼翠綠，而森林間質樸自然，徜徉其間，使人忘卻塵囂。 走一大段，忽見右前方十餘公尺外的樹枝葉劇烈晃動，望過去，正與一隻台灣彌猴目光相遇。過去我曾在四分尾山附近， 遇過台灣彌猴，但只瞥見糊模身影而已，這次卻清楚看見其臉龐。彌猴發現有人，隨即逃躲，我還來不及表達善意。 雖然曾在動物園見過無數次台灣彌猴，但相遇於山林，則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繼續前進，路雖然還很遙遠，但泥徑平坦，林中行，只覺像是健行散步而已，不累不倦。不久，過一小段 稍顛簸的岩石區，然後就進一大片杉林區。這片杉林比卡拉莫基步道的杉林更原始。杉林芬芳，景能生情。 於是我獻唱一首「松林的低語」給老婆聽。
圖：遠眺南勢溪
過杉林，又走一段路，路況皆同，平坦、舒適、原始、翠綠，在一處山腰處，可遠遠俯望南勢溪谷， 猶如一條白龍悠游於翠谷。 不久，遇一無名支流，溪水豐盛，有溪潭，於是選擇在此休息及用餐。 休息時，發現溪裡有魚蹤，於是掏出麵包餵魚，魚群竟蜂湧而至，宛如公園池塘餵魚的景象。這出乎我意料。 我在近郊溪流曾遇過魚群無數，魚隻多半警覺性高，見人即躲閃，難以親近。而這深山溪潭之魚，竟熱情迎客， 不畏生人。魚之本性豈有不同，但環境使然而已。君子觀魚，可以有所體悟。 在這小溪流處，休憩停留，其實已有點不想走。據資料，至波露溪還須1小時，波露溪至露門溪還要1.5小時，再過去 ，才是哈盆營地。既然走不了那麼遠，還不如在這溪邊，好好觀魚賞景。但猶豫一陣，還是決定再前進一段至波露溪。 結果，以平常速度，約40分鐘就抵達波露溪。這一段山徑，沿途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山蘇、高樹，翠綠的森林， 路又平坦，使人忘路之遠近。 還沒抵波露溪，從上方就遠遠看到這處溪谷。溪谷由狹漸開展，形成一扇形沖積岸，遠看似沙灘。這裡是登山客常 選的哈盆古道中途休息點，而卻是我們的折返點。今天這裡只有我們夫妻兩人，獨自擁有這溪谷山水。脫鞋，入溪， 溪水像是剛從冷凍庫端出來的冰水。我又丟麵包餵魚，魚群又是熱情簇擁。然而時間有限，只短暫停留半小時。 回程，減少拍照停留。速度快，約1.5小時，返回至哈盆古道叉路口。再走35分鐘回到福山一號橋。今天哈盆古道之行 ，約只走了一半路而已。 我走回福山一號橋上，橋下南勢溪溪水豐盈，向北而流，溪流湍急淙響。我在橋上俯瞰溪水，聽到附近傳來的卡拉OK聲， 我不免低頭沈思福山的未來。這麼清澈的溪流，還有泰雅族原住民文化，如何妥善規劃以發展觀光，既能繁榮地方， 而又不會使福山變成第二個烏來？
圖：波露溪
回程，順訪烏來，先至商店街，填飽肚子。 本想找家溫泉館泡湯，後來看到南勢溪畔，不少人在泡野溪溫泉， 好奇，趨近觀看。 於是跟著脫鞋，雙腳浸入野溪泡湯。這黃昏溪畔的景色正美，清風吹拂，南勢溪在眼前奔流。 夜幕漸低垂，溫泉旅館帶著日本風味店名的招牌霓虹燈閃爍著，我有置身於日本溫泉鄉的感覺。這只是一剎那的 感動而已。 不難發現，烏來溫泉鄉的規劃仍顯得粗糙，各式溫泉館臨川而建，爭奇鬥艷，各家各自架設的溫泉 管線橫越南勢溪，溪谷天空被凌亂切割，宛如都市巷道天空橫拉直豎的第四台電線。只有一家家各自有特色的溫泉館， 而缺乏整體景觀的營造，烏來溫泉鄉怎麼會有長久的未來呢？ 我對烏來仍是嚮往的。烏來鄉的魅力不在眼前的熱鬧而已。孝義的桶后林道、福山的巴福越嶺古道，都極迷人。 我早已聽到這山林溪水對我召喚的聲音了。
旅遊日期：2004.6.15 （補寫於2004.6.25）
【行程記錄】 10:25福山一號橋→10:34出發→11:14杉林→11:22叉路口往哈盆古道→11:28哈盆產業道路→ 11:31返回叉路口→11:35越小溪→12:00岩石區→12:10杉林區→12:29溪流處，休息，餵魚→12:50出發→ 12:59越小溪→13:28抵波露溪，休息→14:00回程→14:38溪流處→14:48杉林區→15:30哈盆古道叉路口→16:02福山一號橋 旅遊日期：2004.6.15 （寫於2004.6.25）
【補記】
[行旅照片]
[行旅圖]
[交通地圖]（可用箭頭上下左右移動及放大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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