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y的自然人文旅記（0047）
娃娃谷．內洞森林遊樂區．賞瀑布．森林浴
圖：烏來雲仙瀑布
寫旅記七、八個月以來，看看自己的行跡，除了陽明山，似乎都只是基隆河流域打滾而已，這是因為地緣關係所致。 我對台北南方新店溪流域的景點一向並不熟悉。兩位網友最近一致建議我可帶全家去娃娃谷避避暑。 上網蒐尋資料，也覺得很不錯，就決定安排週日來娃娃谷遊山玩水。 雖然幾天前就將此事「昭告天下」，沒想到「真心換絕情」，竟被女兒給「放鴿子」。週六下午還在公司上班， 小女兒Peggy來電，以俏皮的口吻說：「爸爸！這該怎麼開口呢？還是長話短說好了。我和姊姊決定今天去住姑姑家。 明天不跟你去爬山了。媽媽已經答應我們了。」 既然嚴母已答應，何須再問慈父呢？看來女兒電話本意倒不像是請示， 只是安慰老爸一聲而已。也罷，女兒不同行，我們夫妻倆正可大膽地入深林，探幽谷。 娃娃谷，是舊地名。位於南勢溪和內洞溪的匯流處，有著名的信賢瀑布。在冬季時，這山谷常有台北樹蛙聚集鳴叫求偶， 其叫聲「哇..哇..」不絕於耳，因此被稱為「蛙蛙谷」，後來以訛傳訛變成了「娃娃谷」。這附近溪流瀑布森林茂盛， 後來，林務局開發為「內洞森林遊樂區」後，更成為遊客森林浴的好去處。為探訪娃娃谷，還有這對我來說還相當陌生 的新店溪，自然得先上網找些資料。新店溪是淡水河的兩大支流之一，另一支流就是基隆河了。 淡水河主流上游為大漢溪， 自桃園流向台北，新店溪在江子翠來會，基隆河則在關渡匯入淡水河。至於新店溪的主要支流有景美溪，更上游則有 北勢溪及南勢溪兩大支流。今年因缺水而赫赫有名的翡翠水庫，就是在北勢溪攔溪建壩而成的水庫，供應大台北地區 的民生用水。這件事我可是最近才知道的（以前分不清水庫到底建於南勢溪或北勢溪）。 想當年，國、高中唸地理， 連遠在幾千里之外的中國四川省，都還背考過長江的幾條支流，如嘉陵江、涪江、沅江，還有什麼江的，都記的一 清二楚。課本就是沒提新店溪上游有北勢溪、南勢溪。年少時，唱「龍的傳人」，對長江美、黃河壯有份夢懷澎湃在 腦海及胸膛。如今看來，基隆河的滾滾洪水、濫泛成災倒像黃河，新店溪的青山碧水、水利富庶可比美長江。自己總 算認清楚，真正的「黃河」、「長江」在何處。 週日出門，第一要務是早起，才能踏出愉快旅遊成功的一半。六點半出門。走基隆路，上環河快速道路，經新店， 過橋，轉入新烏路，沿著新店溪前進，過青潭、燕子湖，紅河谷，一路直奔烏來。因為時間早，過觀光大橋時，烏來風 景特定區管理所收費站還沒上班，我們也省了過橋費。早起鳥兒，好處不少。過橋，繞著彎曲的環山道路約2公里，便抵 達烏來瀑布區。
圖：烏紗溪瀑布 七點三十分抵達烏來，只不過花了一小時而已，大約是從家中出發到陽明山二子坪的時程。 其實烏來並不如想像中的遙遠。停好車，偕老婆散步來到烏來瀑布前的河濱觀瀑平台。 一大早，瀑布區的商店街幾乎都還未開店，空中纜車也尚未營運，只有稀疏的遊客， 在臨溪的公園處閒步悠遊，一切顯得靜謐而安詳。 觀看瀑布自峰頂飛奔而下，沖撞石壁，捲起白濤水花，而南勢溪水勢洶湧滾滾奔流而下。 前幾天，雷馬遜颱風帶來豐沛的雨量，北台灣山區下了四 、五百公厘雨量，解決了水荒，也使南勢溪變得急湍如此。烏來瀑布，又稱雲仙瀑布，（舊稱「雲之來瀧」），是台北縣 第一高瀑，高約100公尺。 觀瀑停留半小時，接著啟程往今天主要的目的地--內洞森林遊樂區。依路標，開車往福山方向，穿過一單向通行的小隧道， 宛若穿往另一高山峽谷的世界，更為深入原始山林。公路沿南勢溪前行。南勢溪在左，溪對岸即是峻險的峭壁山峰， 不時有溪流自山頂竄流而下，半似瀑布半似溪，在蒼鬱的山巒間，宛如一條條白帶魚自峰頭倏游而下，匯入南勢溪。 約車行兩三分鐘，可看到左側有一老舊吊橋，為「信賢吊橋」，跨越南勢溪。它曾是過去烏來通往福山的公路， 後來公路改依溪右岸闢新路通往信賢村，於是吊橋彼端的舊公路便荒廢，而成為一般遊客歡喜健行的步道。過信賢吊 橋走至內洞森林遊樂區的這段步道，也被稱為「娃娃谷步道」，大約要走一個小時以上。 「娃娃谷步道」沿途有南勢溪的湍流、有森林浴的舒適，有山巒陡崖的瀑布、有蟲鳴鳥叫的生態， 行前也讀過自然旅行家劉克襄推薦這段步道的文章，心頗嚮往。 經此吊橋時，腦海思緒浮起，倘若今日單獨前來，必會停車於此，然後一路漫步至內洞森林遊樂區。帶著老婆同行， 還是以舒適便利為重。車行約十分鐘就抵達信賢村，循指標左轉叉路，不一會兒，再右彎過橋，即來到內洞森林 遊樂區。這麼早，停車場卻幾乎快停滿了車，頗讓我驚訝。自己出發早，還有人更早。 在入口收費站，見無人管理，貼了張公告，假日不收費。兩個人立刻省160元，真要感謝林務局德政。進入園區，往前走， 是寬敞的步道沿溪行，右側為南勢溪，溪谷岩石錯落，水流湍急，約走30公尺，即抵一觀景亭，對岸山崖有一瀑布自峰 嶺垂直而下，奔入深潭，為「烏紗溪瀑布」。續前行，約六、七分鐘，看到台電攔溪築壩建成的水力發電廠。 水壩阻水，改變了上游的水文環境，水壩而上的南勢溪水面擴大，不見溪石蹤跡，原本的溪谷景觀丕變湖光山色。只是 今日湖面呈現出混黃而非翠湖美景。依沿途自新店、烏來一路而來看到的湍流溪水判斷，應是溪水自上游沖刷土石滾入溪裡 所造成的溪水污染所致，沉澱幾天，或許會恢復翠綠景觀。 過台電水壩，柏油步道變為細碎石路的林蔭步道，平坦易行，似陽明山二子坪步道，但沿溪（湖）走，湖光綠蔭的風景， 感覺又更勝一層。更幸運的是，今天天氣陰爽有如初秋，完全沒有夏日的烈陽酷暑，來此遊山玩水，更享有一分清幽 與悠遊之樂。
圖：信賢瀑布（第三層瀑布） 再前行約十分鐘，就抵達遊人匯集的瀑布休憩區（計自售票亭至此約1.1公里）。 終於看到了著名的信賢瀑布。這裡是內洞溪與南勢溪合流處。內洞溪因河床連續陡落而形成三層瀑布。 最上層瀑布高13公尺、中層高達19公尺、下層3公尺。 站在木造觀瀑橋上可面對第二層瀑布，奔騰飛躍而下，氣勢壯觀，氣象萬千。這瀑布遠比我想像中還更壯闊， 我想應是最近上游雨水充沛所致。第一次來娃娃谷，就有如此奇瀑可觀，運氣實在不錯。 信賢瀑布，又稱為「內洞瀑布」 或「娃娃谷瀑布」。我心偏好後兩者。附近的三峽滿月圓，也有「滿月圓瀑布」、「處女瀑布」，瀑布名字富於詩情畫意或帶些神秘色彩， 總引人遐思嚮往。若瀑布取名「信賢」或者「忠孝」、「仁愛」、「信義」、「和平」等，就很難給遊客產生什麼想像空間了。 原住民居住的傳統山地村落，被更名為「信賢村」，反映了漢民族「開山撫番」統治背後的教化思維，我並不認同。 往上走，大約180公尺，可抵達第三層瀑布旁的涼亭。抵達時，岸邊竟擠滿了觀瀑的人潮，還有不少人著泳裝在瀑布 下的深潭游泳，還有泳客走至瀑布正下方的崖壁享受天然的水瀑SPA。雖然岸邊豎立了禁止游泳的告示牌，但毫無作用， 不影響這些泳（勇）客的戲水興緻。
圖：森林浴步道 在瀑布區也看到了往山上走的森林步道路標（全程2200公尺，單程約60分鐘），來回得2小時，走4公里，似乎有點遠。 我登山的興緻濃，今天女兒又沒跟行，說服老婆倒是很容易。於是我們決定往上爬，一探究竟。 這段山路雖名為森林步道，但其實是森林小徑，一路都是泥土路，沒有人工鋪設的石階或水泥， 讓人有真正登山的感覺。 山徑呈現之字型彎延而上，有登山客闢出小路捷徑，可取陡直而上。我們夫妻倆互相扶拉，或走陡徑， 或一前一後走之字型較平緩的山徑，在森林中走走停停，一路向上爬，也享受森林浴。 登山途中，信賢瀑布的轟然瀑聲仍自山谷裡發出迴響，淙淙水聲傳至半山腰， 伴著我們前行，但瀑聲愈走漸低沈而細微。這條森林步道明顯地遊客稀少。 在山腰處，見一群鳥在林間飛躍嬉戲，腹身色彩鮮豔，又紅又金，似為「紅山椒鳥」， 這是我第一次在山林裡看到這種鳥（註：當場只能畫鳥草圖及記錄顏色，返家查資料才得知）。 再往上走，穿過稀疏的柳杉林，地勢愈高，汗也流了不少。 老婆體力漸不繼，得走走停停。從去年到今年，論登山，老婆體力已漸不如我。喊加油聲的，變成是我。 約爬了50分鐘，終於抵達森林步道出口。出口處有寬敞的山路續往上，有看到登山客成群結伴往上走， 但那山路已不在內洞森林遊樂區的範圍。我猜想，這或許是往更深入的山區（如巴福越嶺？）的山徑。 我與老婆稍往前行，約三分鐘，找一處山澗溪處，擦擦汗、洗洗臉，然後坐下來好好休息一番。看看書， 停留約20幾分鐘，然後循原路下山。下山好走， 約40分鐘，即返抵步道口，見有小路通往瀑布最上層，於是走上去瞧瞧。
圖：瀑布上方處有遊客於溪岸石觀瀑及釣魚 到了瀑布上方，遊人仍多。分散於溪岸旁，各自佔好位置，欣賞那內洞溪急湍奔流而下。 往溪流更上游望去，遠處依然有遊客蹤跡，而溪水沖擊溪石而下沖撞出白色濤朵，似又形成小瀑。 仔細觀察，猜想信賢瀑布應不只三層而已。 稍停一會兒，折返而行，回到觀瀑橋，再眺望瀑布幾眼。如此再三，才滿意的離去。 本想直接驅車回家，但今日賞瀑、登山，來回走了六公里路，竟覺饑腸轆轆。於是決定繞往烏來觀光區商店街吃午餐。 開車回途，經信賢吊橋處，稍停車拍照留念，以彌補今日未走此段步道之憾。回經烏來瀑布風景區時，停車場已擠滿車， 不少車只能辛苦地在道路兩旁徘徊等車位，不禁有些得意自己「早起鳥兒」的明智。沿公路往下走， 經風景區管理處的收費亭，見收費亭已開始營業，一車車，排排等，付錢買票。 我們卻輕鬆下行而過，過觀光大橋後右轉，即進入傳統的烏來商店區。 在新觀光大橋未建造之前，這裡曾是進入烏來風景區的唯一通路。穿過商店區，過舊橋， 然後可走步道或坐小台車上行至雲仙瀑布區，然後搭空中纜車，凌空跨越南勢溪， 欣賞高山峽谷瀑布美景，抵對岸嶺上的雲仙樂園遊玩，這也是一般傳統遊烏來的方式。 我對烏來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坐台車、搭纜車」的兒時印象。幾年前， 雖還曾來過一兩次烏來，但多直接走新觀光大橋，直抵瀑布區，這傳統商店街及舊時路線， 倒是未曾再來。細算來，約三十年沒進來這傳統商店街。物換星移，景色殊異，已無復當年記憶。 我雖然不喜歡熱鬧的觀光區，但這烏來商店區，帶有原住民風味的餐飲文物，倒是令人興 緻盎然。挑了家店，點了野菜及放山雞，飽餐一頓，以慰自已跋山涉水之勞。吃完飯，深入商店街逛一圈， 到盡頭，有一橋跨溪而過，正想走上橋賞景，卻被攔了下來，原來再過去就算是烏來風景特定區， 過橋要給過橋費。小台車登車處就在橋對岸。本想過去逛一下，看能否找到一些兒時記憶。既然要收錢，就不如歸去了。 這座橋名為「攬勝大橋」，建於民國六十四年（1975年）。更早的舊名是「南勢吊橋」， 因年久失修而改建為攬勝大橋，這裡曾是通往烏來風景區的唯一入口。 我對此橋毫無記憶也是應該，第一次的烏來記憶，大約在小學四、五年級，民國六十年左右。 那時走的應該是舊吊橋，當年對烏來深刻的記憶是「坐台車，入鬼洞」。 台車依舊在，但鬼洞今何在？（註1）。不過即使還找得到、還看得到鬼洞，也恐無當年情懷。 遊鬼洞的樂趣大半是來自於孩童奇妙夢幻般的飛馳想像，而非鬼洞本身的魅力。既然童年已不再， 神秘的「鬼洞」自然也就隨風而逝了。 十二點多離開烏來，注意到兩旁的櫻花樹都有編號，想起烏來著名的櫻花祭。 明年春季櫻花開時，記得邀老婆回來重遊烏來。 女兒會不會跟來？我想只要向她們描述今日在烏來商店街所見聞的原住民美食，女兒肯定是會心動的。 旅遊日期:2002.7.7
【行程記錄】 註1：烏來．鬼洞
【延伸閱讀】
[行旅照片]
[行旅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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