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淡水附近的硫磺溫泉(1867年)
∼(續前篇)
現在我們返回到干豆(譯註:關渡),這淡水河最初河流分岔的地方。
我們沿著右邊的支流(譯註:基隆河)航行,這條河流經過東南邊的平野耕地,
偶爾會看見一片苧麻林和檳榔樹林;這裡河岸最有特色的樹木是竹子,優雅如羽毛,給河岸的風景增添了極大的魅力。
河流的東北側有許多山丘,海拔高度介於1000到1500英尺之間,其中包括我曾在其它文章描述過的一處特別的硫磺溫泉(譯註:今北投硫磺谷)。
大約航行3英里多,我們抵達八芝蘭(Pah-chie-nah)(譯註:士林)。
圖:河岸的鴨群(日治時期)
八芝蘭比艋舺、滬尾更為涼爽乾淨,並且擁有一處極佳的市場,然而這裡的居民似乎同樣的貧窮。
有許多鴨子船集中於河岸,將數百隻鴨子帶到飼養場。鴨群在一個小伙子帶領監督下,在飼養場度過悠閒的一天。
這個小伙子扮演著鴨群的領袖。小伙子讓鴨子們整天緊挨在一起,到了晚上,用毯子覆蓋鴨群,再用船將牠們載回畜欄。
基隆河這條航線的另一個特色,是沿途有許多用來灌溉田地的中國水車,其中有三、四名中國人經常在工作。
踏踩水車看起來像是一種時尚的跑步運動。
日落時分,我們把船停泊在八芝蘭上游一英里處,在一處河彎的山腳下(譯註:
圓山劍潭中山橋附近的河灣)。
圖:圓山劍潭附近的基隆河(日治初期)
這座山反映了福爾摩沙島從北部到南部的山脈的壯麗景色。在夕陽照耀下,光輝燦爛。
在河流的另一邊,一處多岩石的岸邊,有一棟房子的外面坐著一個有錢階級的中國人的家庭。
這個家庭的主人,用一種小望遠鏡觀望我們,然後比出手勢,邀請我們一起喝茶聊天。我們遵從指示,接受他們的茶飲招待;
我們也提供一些餽贈,他們似乎很感興趣,特別是白麵包,而最受讚賞的是糖。
(譯註:科林伍德所遇的人家,
可能是清代同治年間文人陳維英。陳維英晚年在基隆河岸的圓山仔頂興建別墅,命名為「太古巢」,隱居於此,吟詩作樂,直到過世。太古巢現已經消失。)
我們睡在船上,夜晚極其美好,日出時,有濃濃的露珠。青蛙的鳴叫及蟬的鳴聲,打破了沉寂。
船隻通航行時,偶爾會看見有條大魚從溪流中躍出來。
遠處傳來水車吱吱作響的聲音,彷彿整晚都在運作。雖然河有強烈的水流,然而水質嚐起來非常新鮮,
即使是洪水氾濫的時候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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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南港山(日治初期)
第二天早上,拍攝了一些風景,我也捕捉到一些美麗的蝴蝶和甲蟲,特別是蝴蝶,遍佈整個山丘。
我們繼續旅程。陰涼處的溫度約在華氏89度(譯註:攝氏31.67度),
我們很高興船上有竹蓬可以遮陰。由於無風,又處於退潮,我們有一段時間的航行幾乎沒有什麼進展,
就在風景如畫的鄉村地帶,緩慢的曲折前進。
河岸兩側有大小不同的丘陵,被植被覆蓋,偶爾看見被開墾成綠色稻田。
當我們的前方,出現一座突兀而且非常壯觀的長長山丘,佔據整個景觀明顯的部份時(譯註:南港山),
我們逐漸抵達它所在的地點—錫口(Lik-kow)(譯註:松山)。
溯行基隆河,抵達錫口(松山)前,遠遠望見南港山橫在前方。(2015年拍攝)。
圖:錫口(松山)今貌(2015年)
錫口與這趟旅行的其他城鎮相似,而街道比艋舺或滬尾寬敞。
這裡的居民們並沒有因為居住的比較偏遠而給人一種生活簡單或原始的印象。我們得到的印象恰恰相反。
喧鬧的人群跟著我們走過街道,有人似乎大聲說話和做出手勢,企圖煽動民眾不歡迎我們。
我們在這裡被稱為「番仔」(hwan-ha)(外國人 )的情況,並不會少於其它地區。
離開錫口,我們續向東行,沿途風景相似,漸漸的更為秀麗。我們航行了6英里,
在錫口上游的左岸,有一處大牡蠣的養殖場,有的牡蠣長約8或9英寸,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牠們被養在岸邊堅硬的藍色粘土中,黏土鄰旁有劣質的煤炭被從地面開挖出來。
河岸(與其他大多數的地方相同,被淡水螃蟹穿鑿出無數的洞穴),
包括粘土、貝殼及煤炭,大約高於河邊4英尺,延伸的長度約100碼。
圖:水返腳(汐止)(2003年)
夜幕降臨時,我們抵達水返腳(Chuy-teng-cha)(譯註:汐止)。
正如地名所暗示的,這裡是潮汐的終點。
由於天黑,我們沒有登陸,而是繼續前行,並在一處山腳下的急流小河灣過夜。
有許多船隻停泊在河灘及運作中,顯示水返腳是一個重要的繁忙城鎮;我們經過水返腳時,遇到不少詢問及答覆,
我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聽到「番仔」這個名詞。我知道他們是在討論我們旅行的目的,我們載了哪些貨物,支付多少運費給船員。
然而,我毫不憂懼我們的船員。他們看起來都非常優秀,脾氣好,樂於助人。在我們航行途中,
他們都非常的有趣,尤其一位更是從早到晚都在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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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基隆河的小溪流(約1886年)
第二天晚上,和前晚一樣,我們飽受蚊子折磨,使我們很難獲得任何的休息。
雖然天氣炎熱讓我們希望脫去一些衣服,但是這些折磨人的昆蟲卻讓我們不敢這麼做。
青蛙和蟬像之前一樣,整晚鳴唱著小夜曲。一隻夜行鳥在對面懸崖上的樹枝上,唱著一首刺耳的歌曲。
我看不到這隻鳥,牠的鳴聲有四個音節,類似於輪子運轉時的吱吱聲,最後兩個音節經常重複,有時還重複兩次。
黎明出現時,這隻鳥就飛走了,我再也聽不到牠的聲音。夜晚時候,還有兩、三隻大蝙蝠,在暮色中,最初我誤以為是貓頭鷹,
牠們大聲的呱呱叫的飛回棲息處。
圖:藍腹鷳(Swinhoe's Pheasant;斯文豪野雞)(1850年)
當太陽升起時,一隻野雞(pheasant)開始在覆蓋草蕨的小山丘啄食。白天,我們看見幾隻野雞。
雖然我登上岸想要射擊野雞,卻沒有達成目的。
至目前為止,我遇到最常見的鳥類是一種黑色的小鳥,它的大小與英國的環頸鶇相同,而有一個大的剪尾和白色臀部,
這是與環頸鶇明顯不同的特色。這些鳥在沿途任何河岸都可以看見,通常是成對的。
牠們很少飛越河流,並且經常棲息在竹子最上面的竹葉搖曳處的顯眼位置。
我採集了這種鳥的巢和蛋。牠的鳥巢是由乾草和棉管製成,形狀簡單,築巢在距離地面約15英尺的樹枝上。
鳥蛋有三顆,略帶粉紅色,有稀疏的棕色斑點,特別集中於蛋殼較大的末端。其它我注意到的鳥類有鴿子、翠鳥、斑駁的鶺鴒、灰色的伯勞鳥。
一大清早,有一隻雲雀在田野裡唱歌,長得幾乎與英國雲雀一模一樣;
另外一隻鳥兒的歌聲讓我想起了英國歌鶇;而另一隻像歌鶇的鳥兒也在唱歌。大約同時不會超過6種鳥在唱歌,
而在英格蘭的森林,則會聽到將近30隻種鳥在同時唱歌。
(∼待續)
日期:2018.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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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原文題名為:《A boat journey across the northern end of Formosa, from Tam-suy, on the west, to Kee-lung, on the east; with notices of Hoo-wei, Manka, and Kelung》
(註:本文所選圖片僅作為閱讀輔助參考,並非作者原文所附圖片。)
【旅行照片】
關渡附近淡水河與基隆河交會處(社子島)。(2017年)
從社子島眺望關渡,右為基隆河,左為淡水河。(2017年)
河岸汲水的水車(日治時期)。
河岸竹林(187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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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八蘭(士林)今貌。(2015年)
圓山附近的基隆河。(日治初期)
錫口(松山)今貌。(2015年)
錫口老街(饒河街觀光夜市)今貌。(2015年)
水返腳老街(汐止中正路)今貌。(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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