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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西山道口徑北（一直往北走），
踰黃茅嶺而下，有二道：其一西出，尋之無所得。其一少北而東（略偏北面又折向東），
不過四十丈，土斷而川分（地層斷裂，河水分開），
有積石橫當其垠（積石而成的小山丘橫立於河邊）。其上為睥睨梁欐之形（像城牆上的女牆），
其旁出堡塢（積石旁凸出的像一座天然石城堡），有若門焉（石洞像門一樣），
窺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聲。其響之激越，良久乃已。環之（迂迴而爬）可上，
望甚遠。無土壤而生嘉樹美箭，益奇而堅。其疏數偃仰（樹竹疏密有緻），
類智者（智慧很高的人；寓指上帝）所施設也。
噫！吾疑造物者之有無，久矣。及是愈以為誠有。又怪其不為之中州，而列是夷狄，
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千百年而得不到一次表現的機會），
是固勞而無用，神者儻不宜如是，則其果無乎（上帝果然是沒有吧!? 這才是柳宗元真的想法。）。或曰：「以慰夫賢而辱於此者。」
或曰：「其氣之靈，不為偉人，而獨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是二者，余未信之（結尾餘音無盡，余未信之，正表示柳宗元懷疑是否有一個造物者的存在，也反映出他對自己身處困境卻無法突破的一種鬱悶情緒。）。
（柳宗元以困惑的天問語氣總結永州八記。真的有上帝存在嗎？如果沒有上帝，誰能創造出這麼美好的山川風景，但如果有上帝，為何又讓如此美好的山水棄置於荒僻之地而無所用？把「山水」兩字換成「知識份子」，
才是柳宗元內心深處的困惑，而這問題千百年來似乎仍然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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